淮卷卷(不要连续点赞

可以直接叫卷卷。不要狂日lof

【夏五】《坐标原点》

我流if线 纯糖HE预警(?)



  0.

  “我只是对既定事实的结果进行了弥补,并且规避了下一次会遇到的风险。”五条悟说,他平静地抬起那双像是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与夏油杰对视,“——至于其他人要强加在我身上的罪名,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1.

  早晨七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窗外原本阴沉沉的天空像是被这道尖锐的声音撕破了条口子,从泛灰的棉絮一般的云层间隙里射出一道耀眼的光。夏油杰动了动眼皮,抬手拍哑了吵个不停的闹钟。

  他用了三分钟的时间来清醒。三分钟后夏油杰叼着牙刷站在卫生间里,裸露在外的手臂在冬日寒冷的天气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卫生间里有两个漱口杯,一个粉的一个蓝的,但对应的牙刷永远只放在那个粉色的杯子里。夏油杰习以为常地端起粉红色的漱口杯,挑出那根粉红色的牙刷放进蓝色的杯子里,才开始一天的洗漱。

  高专的开课时间比普通高校来说相对自由——至少夜蛾校长并不会管得太严他们老师的出勤。夏油杰拿起挂在一旁的皮筋将一部分头发扎在脑后,随后又摸了摸下巴,还没有长出新的胡茬。

  他这才开始在这件一个人的房子里思考早餐吃什么。

  西式早餐好像会太腻,牛奶也不好喝,传统料理时间又太久,也不适合。夏油杰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道漏光的缝隙更大了,但金色的晨光映不亮夏油杰那双深紫色近黑的瞳孔。

  ——五条悟总喜欢捧着夏油杰的脑袋去亲这双眼睛,但明明他自己的眼睛要更为漂亮。

  夏油杰伸手摁开手机的屏幕,恰好在此时收到了一条新的简讯。

  发件人:窗。

  很好。夏油杰心情愉悦地想,既然理论课要改成实践课,那不如就去附近的中餐厅享受一次完美的早餐吧。

  

  伏黑惠陷入了迷惑。

  虎杖悠仁对着一地的残骸也陷入了迷惑。

  钉崎野蔷薇对着他们两个的迷惑也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事实上当前的场面非常简单:一年级组入学的三位新生在班主任夏油老师的带领下从高专赶来了窗所定位的目的地,似乎是某一个不具名的化工厂,铁皮围墙高高耸立,破败的入口处拉着明晃晃的警戒线。

  夏油杰在将他们送到目的地后就借口有事处理先行离开,并嘱咐伏黑惠等会“他”会过来代班。伏黑惠习以为常地点了点头,目送夏油杰开着他那辆低调的黑色私家车从巷子口滑入外面的车流。

  “‘他’是谁?”虎杖悠仁有些好奇地问。

  野蔷薇也凑了上来,伏黑惠刚要作答,话还没开口就感觉到天空上突然笼罩了一团黑影——并不是突如其来的乌云,而是某种庞大、钝重的东西正朝着地面砸下来。

  “——小心!”虎杖悠仁抬高声音,一只手横过野蔷薇的腰、一只手搂过伏黑惠的肩向前冲去,几乎是就地打滚才堪堪避开了那庞大的袭击圈。

  “怎么回事——”野蔷薇一边咳一边去拍身上的草屑,裤袜在水泥地上蹭烂一道口子,好在化工厂外围一圈是有所缓冲的草坪。虎杖和伏黑没有好到哪里去,清晨这边似乎下过一场不小的雨,此刻他们身上多少都有些狼狈的脏兮兮。

  “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们在这里——”方才砸下来的东西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坑,而那道没什么歉意的声音的主人就从那后面绕到前面来,步伐慢得像是在散步,脸上带着的笑怎么看怎么有些嘲讽,“惠,吃过早饭了吗?”

  “……五条老师,”伏黑惠叹了口气,认命地从湿漉漉的草地上站起来,“早上好,这里已经被您收拾干净了吗?”

  

  2.

  夏油杰来到现场的时候手里还提着四袋东西,三袋是一模一样的豆浆油条,另一袋是包装明显精致许多的可丽饼。

  他来的时候他的学生们正席地而坐端详着面前这个庞大又奄奄一息的诅咒,而肇事者还抱着手臂在旁边无所事事地晃着脚,哼着几乎是上个世纪的流行音乐。五条悟也是他们中最早发现夏油杰来了的人,或许得益于六眼,又或许得益于长久的默契,他几乎是立刻忘记了那个还在蠕动的、被斩去四肢的一级诅咒,也忘了坐在那里被布置有“仔细观察”任务的学生们,长腿一跨,目标明确地朝着可丽饼伸手:“杰——”

  “我想这个可丽饼可不叫这个名字,”夏油杰好笑地将甜品递给五条悟,随后拎着早餐向一年级走去,“辛苦了,虽然这个诅咒看上去是悟的杰作,不过老师还是给你们带了早餐。”

  “事实上五条老师给我们造成了比诅咒更大的威胁。”伏黑惠接过早餐的同时也要抗议。夏油杰转过头去,就看见五条悟耸了耸肩朝他吐舌头,舌尖上还沾着奶白色的奶油。

  夏油杰喉结一滚。

  “没有惠说的那么夸张!”悠仁补充道,“五条老师真的很厉害,带着那——么大的诅咒从天而降喔!”

  “是哦,还差点把我们三个一起拍成饼。”野蔷薇幽幽道。

  “老师一定是信任我们能躲开才会这样做的吧。”虎杖反驳。夏油杰没再细听他们说了什么,好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总是吵闹的,他只是走到五条悟身的边去,伸出拇指蹭掉他脸颊沾上的巧克力酱。

  “在学生面前吃东西多少注意点,悟。”

  五条悟咬着可丽饼抬头,因为甜品难得地没有反驳他。夏油杰就伸手朝着那团蠕动的诅咒一挥,它尖叫着化作流动的黑色物质,在夏油杰的手上团成一个漆黑的团。

  看上去就够恶心的。五条悟想。

  一年级入学的时间不长,夏油杰只带了他们一段时间的理论课,实践还是头一回。咒灵操术自然也是第一次见,除了见怪不怪的伏黑惠以外,悠仁和野蔷薇都瞪圆了眼。夏油杰带着笑好脾气地和他们解释这是一种罕见的独有术式,叫咒灵操术,解说了大致效果和范围,五条悟就在旁边不算耐心的等。

  他站在夏油杰旁边每过几分钟就换一个动作,就像猫咪不耐烦地在旁边晃尾巴。

  夏油杰注意到五条悟的不耐烦,干脆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虎杖悠仁立刻举手,指了指夏油杰手里的黑团:“夏油老师要怎么处理它?”

  五条悟啧了一声,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拆了包装塞进嘴里。

  “把它想象成汤圆然后吃下去。”夏油杰说。

  “老师,是什么味道的?”

  ——太酸了,五条悟想,怎么会有青苹果味的糖?

  “我想应该不会比两面宿傩的手指好——”

  最后一个吃字还没说出来,五条悟就把棒棒糖吐出来,塞进了夏油杰嘴里。

  场面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连夏油杰都罕见地愣了一下。五条悟浑然不觉,眼皮一抬:“不是说很难吃吗?那就给你吃糖啊,杰。”

  伏黑惠习以为常地打开了手机游戏,野蔷薇眉头一皱,眼神变得逐渐微妙了起来。

  “悟,明明是你不喜欢吃这个味道的糖吧。”夏油杰下意识用舌头细细舔舐过这颗刚才还在五条悟嘴里的糖,笑意真切了几分,含着糖含含糊糊,“有点酸。”

  “下次别买这个口味的了,杰。”

  夏油杰笑着应了声好,悠仁总算将张成O字型的嘴合上了。他左看了看夏油杰,右看了看五条悟,伸手挠了挠头,突然福至心灵地发出了真切的疑问:“夏油老师和五条老师关系真好啊,你们是恋人吗?”

  伏黑惠打游戏的动作一顿,野蔷薇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更皱了。

  两位当事人也肉眼可见地停滞了一瞬,五条悟若有所思地摸上了装着糖的口袋,夏油杰倒是很快地回过神来,带着笑解释:“不是哦,虽然不知道悠仁同学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但是悟是我的挚友。”

  五条悟突然感觉有点不爽。

  这点微小的情绪他也向来不屑于掩藏,我行我素惯了,干脆伸手一勾夏油杰的肩膀,脑袋靠过去,结结实实地和夏油杰的脑袋撞了一下:“嘶——是唯一!唯一的挚友,和你们这些小朋友都不一样——”

  ……行了,好了,知道了。野蔷薇心想,挚友?谁信啊,原来高专是个这么恐怖的地方吗?

  

  3.

  夜蛾校长最近有些烦恼。

  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受了刺激,每天都来他这里借一个咒骸说去练练手,借出去的时候还是一针一线缝好的咒骸,还回来的时候却已经被打的稀巴烂。这种事情已经连续持续了一周,祸害了整整七个夜蛾校长辛苦制作的咒骸。

  当然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令夜蛾校长忧心的是五条悟这种行径背后的可能性——仅仅是咒骸也就罢了,倘若再发生一次十年前的事情,恐怕这次没有那么好收场。

  夏油杰被夜蛾校长叫过去的时候还在寝室里看书,五条悟枕在他的腿上躺着看电视机放的电影,把他的腿都给睡麻了。

  他动了动腿晃五条悟的脑袋,五条悟就皱着眉爬起来坐好,在看过夜蛾发来的信息后又两腿一伸:“那么急做什么,他叫我去的时候我每次都没有准时到。”

  “迟到可不是优点,悟。”夏油杰揉了揉发麻的大腿,起身去拿挂在床头的制服外套,“我去一趟就回来。”

  “哦,”五条悟拿起夏油杰的枕头抱在怀里,“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罐可乐,要冰的。”

  “知道了。”夏油杰将专高的教师制服领子拉到最上面,朝他挥了挥手。

  夜蛾选择和夏油杰交谈的地方就在高专内。

  夏油杰到的时候他正正襟危坐、眉头蹙起,神色严肃得仿佛世界就要毁灭了一样。桌上还放着一套茶具,但他们都没有要沏茶的意思。

  夜蛾单刀直入地问他:“五条的行为最近有些反常,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夏油杰将目光转向窗外,开始思索。正午的阳光照在院子的石板地上,某个角落种植的说不上名字的常青树蔫蔫地落了几片叶。他回忆了一下近一周五条悟的现状:似乎变得黏人、开始过度依赖甜食、但每天会有一两个个小时“出去走走”的时间,好像确实有大脑消耗过量的征兆。

  “最近糖罐空了一半,”夏油杰用手摸了摸下巴,“但悟没有告诉我他去干什么了,要进行这么大的咒力消耗。”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们糖罐空了一半的事情?夜蛾心想。他隐忍地攥了攥拳,觉得这两个问题儿童长大了确实也还是有问题的很:“他每天会来我这里拿走一只咒骸,揍烂了以后把棉花扔回来。”

  “新的娱乐健身方式吗?”

  “这种事就别开玩笑了,杰,”夜蛾用手叩了叩桌面,“上层给你的任务还没忘记吧?如果反常继续持续下去,下次找你谈话的就不是我,是那群老头子了。”

  “我明白,但五条悟确实没有表现出对普通人的攻击性。”夏油杰说。

  “暂时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夜蛾叹了口气,“总之辛苦你了,这段时间盯紧一些吧——你也不想让十年前的那件事再次重演吧?”

  夏油杰垂下眼。庭外的光线似乎在瞬间混浊起来,斜射入茶室内的光线变得阴翳,他动了动放在桌上的手,挥开脑海里那段充满了动荡的记忆。

  “我知道了,”夏油杰说,“我会在上面注意到这件事之前解决掉,我想他们应该暂时没有余力来干涉我。”

  

  4.

  夏油杰沿着楼梯往下走,脚步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起虚无的回音,他伸手拉开面前那扇华丽又厚重的门。

  ——浓烈的血腥味和信徒的惨叫在瞬间扑面而来,尖锐的叫声像是刮在他的耳膜上,四处喷溅的血迹像某种怪诞的涂鸦,畸形扭曲的尸体如同点缀在画面上的多余的颜料。

  他喉结翻滚,忍下想吐的欲望,卡了很久才用近乎变调的声音叫了一声:“……悟?”

  “杰,你来得好慢啊,”五条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透过墨镜看他的眼神显得淡漠得像某种没有生命的无机体,他正收回方才结印的手势,但『苍』的运转已经成功了,他身后的几个信徒在尖叫中不受控地相撞,像是有某种力量将他们的血液榨果汁一般榨出体外,身体因为撞击而扭曲畸变,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肉、碎裂的内脏喷出、血液在四面喷溅出数道迤逦的红痕,“不对,该说你来得太快了才对。”

  盘星教的建筑很多,夏油杰意外的到来似乎会引起很多麻烦的事情,但五条悟并不算在意,他身上的衣服因为那些人的血液吸成了更深的颜色,连脸颊上也溅出一条血印,但他没有擦掉。五条悟走了两步,弯腰抱起放在正中间的、干净的地方的天内理子的尸体。

  夏油杰将目光放在他抱起来的理子身上,但少女的尸体已经被裹尸袋遮住了。他又将目光转到五条悟的身上。后者自始至终用他先前看到的眼神注视着他,死亡和一切似乎都不能在他的情绪里掀起波澜了。夏油杰突然意识到,五条悟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活在别人嘴里的令人忌惮的六眼。

  鼓噪的心跳泵出的血液似乎都在这双眼睛里凝结了,夏油杰想,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说什么,想分析这次行动的错误,但五条悟先他一步:“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夏油杰皱了皱眉,很难说清楚此刻的情绪。堆积的尸骸还在旁边,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或许有尸体失禁的难闻味道,实在令人作呕。他压下那阵反胃的欲望,想问五条悟为什么要这么做,出口的却成了另外的话:“悟,无意义的杀戮只会给你自己背上无法洗脱的罪名。”

  “哦,”五条悟没什么所谓地抬脚跨过一具扭曲的尸体,脚步落下时鞋跟踩在血泊里,啪的一声溅出一小朵血花,“我只是对既定事实的结果进行了弥补,并且规避了下一次会遇到的风险,至于其他人要强加在我身上的罪名,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与其考虑这个,先把天内带回高专交任务吧。”

  

  在盘星教的屠杀到底没有被彻底封锁掉,或许是那三百多个教众尚有存活的亲人,结束后这件事在东京内隐约传出些异闻般的风声。这件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过后无疑令咒术界起了一场不小的地震;但肇事者五条悟非但没有逃走,也没有对那三百多条人命有任何的表示,于他而言好像只是清扫了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因此不需要分出任何一点多余的情绪。五条悟踏上高专的台阶的时候神色仍然像天上的云一样淡,但他不经意间看见身侧的夏油杰紧皱的眉间时也下意识松动了一瞬,随后将天内的尸体放在身前的地上:“杰,你在想什么?”

  夏油杰没来得及回答他。

  夜蛾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作为他们的老师、也是星浆体任务的颁布者,他的表情此刻严峻非常。窗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将盘星教的事情上报,此刻他也仅仅是作为一名老师在审判前询问一句自己的学生。

  夜蛾沉声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五条悟像是不理解他的询问一样歪了歪头,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过去:“我只是纠正了一个错误。”

  ——只是铲除了这场任务里导致失败的最后一个干扰因素而已。

  “但他们不会这样想,”夜蛾说,“你杀死的三百五十一名盘星教教众已经足以引起一场社会性的恐慌事件,无论是对咒术界或者对普通社会,都是有可能撼动根基的震荡。你现在回去的话,死刑是跑不了的。”

  “但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跑啊?”五条悟突然咧开一个笑,双手往旁边一摊,迎上夜蛾难看的脸色,“我为什么要跑?他们杀不了我,难道会选择与我为敌吗?”

  “——如果一定想执行死刑,唯一一个能杀了我的人,就是杰吧?”五条悟转头看向夏油杰,后者皱着的眉从盘星教出来就没有散开过。夏油杰看向五条悟转过来的头颅——他看向在此之前最强的搭档,在那双没有生命的宝石般的眼睛里隐约捉摸到一点跃动的东西,像是雪原里一簇突兀的火光。

  夏油杰心头重重一跳。

  悟需要被纠正过来,他想,这次行动的失败导致了悟的异变,那么我有责任在任务之后将悟重新纠正过来。

  夏油杰回过神来,迎着五条悟那双令所有人忌惮的“六眼”缓缓展露出一个与平时一般无二的笑意。

  他说:“是,悟是最强的,不会被我之外的任何人杀死。”

  

  5.

  五条悟最终没有被执行死刑,夏油杰也没有成为那个屠杀挚友的侩子手。

  五条家的力保或许有一份力量,但在面对那群老头的所谓审判时五条悟本身也相当的不在意且不耐烦。他向那群冥顽不灵的老顽固展示了身上的致命伤和术式反转的由来,在惊骇里安然地坐在那张硬到咯屁股的凳子上,无处安放的长腿只能向前伸直。

  “我对杀死他们本身没有任何兴趣,”五条悟不耐烦地转着手里的墨镜,脸上的神色也几乎将嫌弃表现到了极点,“说了只是进行一次纠错而已,我还需要重复几遍,年龄的增长让你们的听力都衰减到趋近于0了吗?”

  “悟,和长辈不要用这种口吻说话。”夏油杰在他身后小声提醒。

  五条悟朝天翻了个白眼。

  最后审判也只能在上层的商议下不了了之,五条悟的战力确实没有人愿意用命去试一试,何况他本人坦然地表现出了与搭档的唯一联系性,通过夏油杰来与五条悟“和解”是一项更有理的选择。

  因此他的死刑改缓,但夏油杰也身负有“重责”,虽然在他看来这本来就应该是他自己做的事情。五条悟的脖颈上被缠上一条像是chock的东西——那是用于测试他的情绪起伏的测量仪器。

  夏油杰亲手为他戴上,又把高领拉到最高,整理得整整齐齐。

  “你好像有强迫症一样,杰,”五条悟低头看他,“就算露出来也没什么吧。”

  “那不一样的,悟,”夏油杰说,“至少你的自由不要因为这个东西在别人的眼里被限制了。”

  

  虎杖悠仁拿着伏黑惠和钉崎的报告来敲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局面。

  他很有礼貌地敲门叫了一声夏油老师,在得到许可以后才推门进来,先做的第一件事是将办公室的门重新关好。

  就在他转头以后却看见夏油老师正坐在桌前使用电脑,架着一副细框的防辐射眼镜——这本来没什么,但是五条悟却缩着腿坐在夏油杰的腿上,一只手勾住夏油杰的肩膀,鼻梁都架不住下滑的墨镜,夏油杰还在平静地一只手敲打键盘、一只手拿着半个被咬过的草莓大福。

  虎杖悠仁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他在此刻真诚地感觉到自己很多余。

  偏偏两个当事人没有任何一点异样:五条悟还在就着夏油杰的手吃那个大福——因为自己拿着吃的话手上会粘上糯米粉。夏油杰连眼睛也没抬起来,只是嘱咐他将报告放在桌面上就可以了。

  “谢、谢谢老师。”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纸片人一般地脚步漂浮着往外走,直到离开那件办公室、门重新落锁后才逐渐找回一点实感。

  “他们果然是恋人吧……?”虎杖小声嘟囔。

  

  6.

  五条悟做了个梦。

  一个没有根据、却悲伤得异常的梦。

  天空是雾霾般灰色,没有那一线可以照进阳光的缝隙了。有雪从天上飘落,落在他的鼻尖上、落在他的眼睫上,被体温熨烫成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五条悟久违地感觉到寒冷,他看见本该是处刑者的夏油杰靠在高专的墙上——他看见『茈』留下的印记、他看见夏油杰的血在寒冷的气温里迅速的凝固。

  他后退一步,迷茫地靠在本不该有的墙上——五条悟低下头,看见他的手上都是雪也抹不去的血痕。

  是谁的、是谁的血?五条悟想,是杰的血吗?

  这个猜测让他感觉到手脚冰凉,身体像灌了铅一样难以动弹,他想抬起头颅,但眼里能看到的只有夏油杰的半具躯体,和从身下蔓延开的血泊——

  不、不会的,处刑本该是针对我的,为什么是杰?

  ——为什么是夏油杰?

  五条悟猛然睁开眼。

  那条缠绕在他颈间的测量仪器检测到他剧烈的情绪波动后发出尖锐的、如同濒死的长鸣,但这声音似乎穿不到他的耳朵里。五条悟喘着气感受着剧烈的心跳加快了血液的循环,寒冷的冬夜里他的背上也全是冷汗。

  那只是个梦,五条悟想,——只是个梦?

  他一掀被子,甚至没来得及穿上就放在床边的棉拖,在寒冷的夜里穿着单薄的衣裳夺门而出,又在窗边摸到夏油杰房间的钥匙,一气呵成地开锁进门。

  夏油杰被迫在冬夜里冷醒。

  他有一点轻微的起床气,平时自己起床时尚且要用几分钟消气,更何况是被别人吵醒。他皱着眉看向鼓起来的被子——但当里面探出一个乱七八糟的白色脑袋后又奇妙地消了气。

  夏油杰叹了口气,摁上五条悟的颈侧替他关了那个吵人的东西:“又怎么了?”

  “我想了很久,杰,”五条悟就着撑在他身上的姿势低头去看夏油杰,后者的头发散在松软的枕头里,睡衣也给他扯得乱七八糟了,隐约露出点胸口的疤痕,“那群老顽固不是总在担心你看管不住我吗,不如告诉他们你和我之间有更深的联系好了。”

  “你是说……”

  “我是说,做我的恋人吧?”五条悟低下头,用那双眼睛直直盯着夏油杰看,根本没有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我要来亲你了。”

  夏油杰愣了足足一分钟。

  一分钟的时候已经够五条悟不得章法地在他嘴上咬出两个细微的伤口了。夏油杰轻轻嘶了一声,干脆抬腿夹住五条悟的腿,拽着他滚进温暖的被子里。

  “你的意思是?”五条悟问他。

  “总不能现在冲进别人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吧?”夏油杰叹了口气,“睡吧,明天再说也不迟。”

  

  7.

  “所以你的反常是因为你在思考挚友和恋人的区别?”

  “对啊,”五条悟说,“又没有几个能打的人,所以只能找咒骸练练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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